与一位秒回信息、从不抱怨的伙伴合作,是非常难得的体验。
周婧就是这样的人——她只有20岁,大眼睛,白皮肤,挂着一副眼镜,有点呆萌。跟她讲话,她会认真地听,然后认真地回:“哦。”
她不善言辞,却会通过“做”来表达对世界和身边人的善意。
她在PEER空间做了8个月实习生,她说收获了很多。可同样的,我们也从她身上汲取了比同龄人多很多的责任心以及善意:活动结束后连夜写稿到凌晨3点;会在考试周工作排版,没有抱怨和拖延——似乎她总是等在那里,收拾好心情,为我们服务。
6月里,她在长沙结项会上准备了几千字的逐字稿向听众介绍她的成长。今天,我们想邀请大家一起见证她的成长,也希望大家把祝福送给这位年轻人。
大家好,我叫周婧。目前在中南林业科技大学读大二,学的英语专业,从去年的10月份就开始在长沙办公室做实习生,主要负责的是PEER空间项目的相关公众号文章排版、编辑,还有一些琐事。其实这个演讲也是为了分享自己实习8个月的经历,可能大家不一定能从我的分享中了解挚行者项目,但也许可以了解到PEER是一个怎样的组织。
在办公室的第四天或者第五天,我签了PEER的合同,签到了今年的7月份,旭睿姐(戴旭睿,PEER空间负责人)知道后,她说的第一句话是:“那真是很长了呀,那你可以和我们一起成长,你还可以见证整个组织的成长。”这句话是一个陈述句,但我心里是给它加了问号的。
这两句是我到PEER第一批印象深刻的话,也可以贯穿我的实习生活。
(图中右二为周婧)
【成长——编辑的进阶之路】
上个学期,我需要辅助的对象是2017秋季挚行者,但是,直到结项,除了朱老师(挚行者朱浩),其他挚行者我都没有见过。我需要和挚行者对接,但当时我又不了解他们,而我自己是一个比较社交恐惧的人,这个状况让我最开始内心很沮丧。我只能通过挚行者的日志了解他们。
但没过多久,和他们“连接”的机会就来了。
有一天,旭睿姐说:“那个,我觉得我们长沙办公室的微信文章每次要交到北京办公室去排版再推送,实在太麻烦了,你去学一下秀米排版吧,以后办公室的文章你就可以排版了。”
这是当时送到空间的Pi-top,一个可组装的教学编程的电脑,当时中方一中挚行者于金戈是根据这个pi-top写了一篇推文,他邀请我帮助他排版时说:“学生们在看到各种组装零件时,表情和他第一次收到圣诞礼物是一模一样的。”这是我第一次脑子有个概念说,PEER空间里的物品和同学们能有什么关系,挚行者做的事会对同学们带来什么影响,我当时觉得学生们的表情变化就是一个影响的结果。
在上学期大部分时间,我主要通过文字这个媒介去了解挚行者,了解空间,在大脑里面构建空间的可能性。
上学期的实习在一个很懵懂的状态中结束了。秋季挚行者结项时,我有一个很大感受是,我没有融入到PEER的文化中,我没有感受到PEER最倡导的某种核心,当然我觉得可能跟我工作时间比较少有关。我和秋季挚行者才见面其实就是分别,我觉得他们是非常优秀、非常有爱的一群人,但到最后,我觉得自己没有融入他们,在他们的对话里,感受不到他们的泪点和笑点。
甚至在秋季挚行者结项仪式,大家都特别感动,当时最后放PEER营歌“We Are Peers”时,另外一个实习生黄美静在我旁边哭,然后旭睿姐也哭得特别惨烈,我特别内疚,因为我就是认识大家的第二天,其实自己情绪没什么变化。
(2017年秋季挚行者结项时)
| 和PEER的文字“连接”
很快,2018年的春季挚行者来啦。去到项目点之前,挚行者会先到长沙办公室参加七天培训,那是我整个实习期中印象最深刻的七天。
我最开始以为自己是去参加培训,顺便在活动中打打杂。那时候还比较天真。
培训第一天,PEER的传播官郝枫姐(郝枫,PEER传播推广负责人)就找到我说,“我们需要把培训每天的活动记录一下,很简单,就像流水账。”嗯,对于她来说很简单。但是,她的要求非常严格了,我写完稿以后,大到标题,小到标点,她都要修改,有几个上午,她都站在我旁边,一句话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修改,比我的作文老师还要作文老师。我当时感受到她的严格、细致、控制欲,有时还有一点小刻薄。在那7天,我每天的生活就是记录,写稿,改稿,被改稿。那个阶段,我只觉得痛苦,可是过了之后,我特别感激那七天也非常感谢郝枫姐,那七天也为我之后几个月的工作打下了基础。我甚至还觉得郝枫姐某种自带人格传递给了我。这也是我后来发现PEER一个神奇的地方,你和挚行者、和工作人员每一次共事、每一次交流,可能会突然感受到某个人的人格传递给你,可能是某种奇怪的行为,可能是表情包,可能是自嘲的语气。
这次培训以后,我就踏上PEER空间编辑的道路了,挚行者每次的文章我都需要编辑修改,再写编者按。每篇文章需要看七八遍,找里面的一些错误。但在修改排版、反复阅读,反复编辑修改的过程,其实我在体会他们的情绪,可能是刚到空间的新奇,可能是任务失败的丧丧丧,通过他们,我对PEER的一些理念也有新的理解。我在理解他们每个人对PEER的理解,我从他们文字中理解PEER的口号前半句“认识自己”是什么意思。空间的功能,连接、自主、赋能这些概念对应的是怎样的物品或者事件。
【等待意义的时候耐心】
但最开始很尴尬的是报名的只有1个人,那一个还是一个分享人的朋友。到了书店的时候,大家就想到,反正书店人这么多,不如就利用资源直接在书店拉人,我和美静拿着PEER的宣传册就去了。其实我们两个人都还是比较胆怯的,也会担心说这样做会不会有人来。在一个楼梯间,我们遇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上一秒我们还在犹豫,下一秒美静就冲出去找他介绍我们的活动了。我觉得我没有踏出那一步的原因在于,我是在犹豫说我们到底能不能够实现活动的意义,但美静是直接踏出那一步,我不知道她当时怎么想,但那个举动让我记住了。
第二个事是最近发生的,庆林(黄庆林,PEER空间义工)在邀请我做主旨演讲的时候,我内心也是十分焦虑和自我怀疑的。因为我们的挚行者都是有在地经验的,很多来这个分享会的小伙伴也是有公益服务经验的,我90%的工作都是线上,我想不出来自己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可以分享。我问庆林,我觉得我分享的和挚行者的是有脱节的啊?我感觉没有展现PEER的主题啊。庆林回我,“实习生在公益组织也是公益啊,你以为你拿的实习工资和你的付出对等吗?你还是有公益参与的成分。”
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我想起来到PEER实习之前,我会觉得自己是来公益组织实习,我是在做公益,我是抱着某种不知名的热情到这里,但过了两个学期,我觉得自己是在工作,我在做每一步的任务。
我发现我对公益认知的一个误区在于,我认为一定要在地,一定要直接服务对象,一定要做重要的、可以立即看到效果的事。但我来到PEER以后,我发现参与到每一项工作就是了解这个公益组织是什么样子?挚行者是什么样子?他们服务的学生是什么样子?来到PEER,它打破了我对公益的不现实理解,其实我是受教育的那个人。而对于他人的意义,我不一定看得到,但我觉得可以开始不要急着寻找意义在哪儿。
最后我想以一个人的一句话作为结尾,这是鹏辉爸爸(郑鹏辉,PEER 空间工作人员 )在“无意义体验场”总结时说的话,“有时候,无意义本身就可以是一种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