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中之外有什么?挚行者服务期间,足迹并不局限于校内,对周围环境的认识也是重要课题之一。在沅陵六中,挚行者吴若思深刻体会到,在“两不沾”的沅陵六中交通多么不便,同时也身体力行地探索县中之外的环境,感受小镇的山水之美、人文之美,让我们跟着若思的步伐,一起领略吧。
作者丨吴若思
PEER空间项目部
六中外的官庄
沅陵六中全名沅陵县第六中学,虽然名义上属于县城中学,也在全县范围内招生,但是沅陵六中位于沅陵县官庄镇高速路口旁——甚至不在繁华的镇中心,在镇最边缘的郊区,教学楼旁边就有高速路横穿过去。学校的初中部是属于农村地区义务教育。
——摘自《上课实录:镇上的中学算县中吗?| PEER空间·沅陵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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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陵六中的“两不沾”
地理位置上来看,沅陵六中对于交通工具有限的挚行者来说并不友好——特别是当Ta没有车且不会开车的情况下,沅陵六中位置两不沾。
从学校出发,到县城中心,开高速需要接近一个小时,下午4:30便是最后一趟官庄前往沅陵的班车。而在08年高速开通之前,走国道甚至需要3个多小时。从学校出发到镇上中心,也有大约3公里的路程,需要打“慢慢游”——一种全凭运气打到的特色小红三轮车,通常5元/人。
从去年九月到现在,待了接近半年的时间,偶尔我也会沿着尘土飞扬的国道慢慢散步到镇上办事,大约二十多分钟路程。只是国道边上人家较少,没什么路灯,天黑后时不时一辆大卡车从身边呼啸而过,太阳下山后一个人走虽然没有安全问题但也怪吓人的。镇上繁华的街道一眼就能望穿,并没有太多娱乐放松的场所。这意味着,夜晚将空间关闭后,如果我想散心,除了校园,无处可去。
左边上高速,右边去六中
日落后国道边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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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庄古朴的沉淀
倒不是抱怨,沅陵六中的地理位置虽在挚行者天黑后突发“emo”时很不友好,但官庄的历史背景为这里沉淀的古朴底色却也独一无二。
在近现代的历史中,林徽因梁思成夫妇在随着西南联大搬迁之时曾在官庄镇上住过一个晚上,至今被官庄人津津乐道。近两年出版的非小说类图书《重走:在公路、河流和驿道上寻找西南联大》的封面上也赫然印着官庄二字。往远一点追溯,官庄境内的辰龙关是古代中原通往大西南的最重要的关隘,所以向来有“得辰龙关则得大西南”的说法。清朝年间吴三桂的叛军余孽在辰龙关境内与清军对峙数年,由于其地势险峻、道路狭窄易守难攻,最后由乡民带领清军抄小道越过辰龙关才一举攻破了吴军。
新修建的辰龙关景区
吴军与清军对峙多年,官庄镇附近的村子里有不少这场战争留下的痕迹。
三月我和C老师开车出门踏春,走走停停,最后C老师决定带我去看有1500年历史老银杏树的村子。还没看到树,倒是先看到河边一个牌子上写着“清洁村”,C老师跟我解释,清洁村是一种写法,因为当年打仗血流成河,血水顺着河流流到这个村才变清;另一种写法是“清捷村”,取清军大捷之意。再走两步,C老师指着我们站着的地方说这个地方名字有点吓人,叫作“乃尸坡”,“乃”在方言里是“勒”的意思。传说当年打仗有位将军牺牲后被受惊的马勒着跑,尸体一直到这个坡上才掉下来。现在为了好听一些,行政管理上写作“乃市坡”。
那天烟雨朦胧,田地里星星点点开着些许油菜花,几位村民蹲在古井边洗菜,静谧的桃花源氛围让人很难想象几百年前这里刀光剑影的血腥场面。
官庄镇的春日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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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巴佬”突然不会走路
除了清洁村和辰龙关,官庄附近还有不少原生态美景,我两次跟着学校老师们出门游玩,两次兴致勃勃出门,两次狼狈而归。
第一次和老师们到柳林十八拐徒步,身为城市长大县城为老家的“城巴佬”,我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我选择了一双马丁靴出门。
我曾经在前两年把自己的左脚脚踝附近弄骨折过,至今对脚踝都很没有安全感,自诩聪明穿了一双能够包裹住脚踝的靴子,却没想到犯了大忌。徒步一定要穿贴地柔软的轻便鞋子,笨重的靴子并不利于抓地。我本身运动能力只能说刚到及格线,韧带硬得一塌糊涂,加上徒步的路线实在不是新手友好型,需要开路,踩着小石子过河,翻着大石头爬上爬下,靠着山脚边扒拉树枝。
我在以前从来没有走过这么不平整的地方,一不留神没踩严实就滑倒在了河水里。抬头看老师们一个个在乱石中如履平地,路过我跌坐的地方回头打趣我一两句,我也只能在老师的搀扶下站起来,拍拍屁股再往前走。身边的风景着实美丽,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蓝绿色的这么清澈的河水,但是又不敢分心脚下的路,只能偶尔停下来,抓好身边能抓的栏杆或树干,再好好欣赏。
徒步之旅
我想象中的徒步和沅陵六中老师们的徒步不太一样,而我想象中的爬山也和沅陵六中老师们所说的爬山不太一样。经历过徒步我竟然一点没长进(可能除了终于穿对运动鞋),老师们叫我爬山我又什么都没想就去了。
在接近中午十二点的时间里我本以为吃完饭再爬,没想到在一栋自建房后院野路直接拐上了山。我早餐只喝了一袋牛奶,刚开始爬就已经脑子动不了腿脚伸不开。乡村经验为零的我哪里见过完全没台阶的“爬山”,只能调整着呼吸,跟着挥舞着镰刀开路的一位校领导。到了一个陡坡要往下走,大部分老师早已身轻如燕两步滑到平坦的小道上了,而我还死命扒着树藤,踮着脚不知道落叶踩不踩得实,场景一度十分滑稽。这时候我隔着纷杂的叶子和树枝,听到小道上传来一位老师的疑惑:“她是中国人吗?”
我趴在陡坡上哭笑不得,居然有一天因为不太会爬山被怀疑国籍。C老师在我身边笑着补充:
“看,这也是城乡差距。”
爬山野路示意图
沅陵六中,这个“两不沾”的地方,虽然地处偏僻,但将视野打开,周围的环境也别有一番风味。
在沅陵六中的日子里,尽管有过因为交通不便或其他困难而感到无助的时候,但探索周围环境的独特体验、和周围人建立连接的那些时刻总能打动我,促使我继续向前奔跑。
关于PEER毅恒挚友
PEER毅恒挚友是致力于促进中国城乡教育公平、改善中国欠发达地区教育资源、并发展博雅、人文与素质教育的非营利组织。
截至2021年9月,PEER 在湖南、贵州、陕西、甘肃、广西、湖北和吉林的30所初高中累计逾124次服务-学习寒暑期项目和专题项目,短期项目直接服务学生约8000人,参与项目志愿者逾15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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