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参与PEER空间的同学到PEER夏令营的助教再到挚愿者,袁晓怡把自己在PEER的旅途比喻成是“闯关”,好像PEER自然而然地就是大学规划中的一部分了。
聊天的过程中我们发现晓怡是位很热情大方的伙伴,她给我们分享了来自不同人的故事,从夏令营时一起温暖调笑的伙伴们,到不常联系但常挂念的学生,她有着让听故事的人沉浸其中的能力。而谈起她自己的故事,晓怡感恩自己能在有勇气改变的时候就遇上了这些人,“幸好种一棵树的时间是现在,而不是等到十年以后。”
采访/撰稿丨司焓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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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独一无二的个体
晓怡和伙伴们的营点在沅陵六中,但直到夏令营结营,各种始料未及的“状况”才算尘埃落定。沅陵六中不是他们原定的营点,转到沅陵后,学生们刚结束了上一个夏令营,而PEER夏令营开展后,校方考虑到学生的压力希望他们缩减时间,可以说不断在面临各种考验。
“好事多磨吧!”晓怡笑着跟我们调侃。的确,听过晓怡的夏令营分享之后,她与夏令营中的同学和伙伴的联结足够打动人心。
沅陵六中开营仪式
学生戏剧里的反差角色
晓怡和伙伴们在沅陵六中和同学们一起办了一场戏剧节,条件有些朴素——同学们只有一个半小时的编排时间,会议室的多媒体网很卡,屏幕也看不清。但晓怡身为主持人却被同学们真诚的表演深深打动了,一再哽咽,即使时隔许久与我们聊起,也难掩话语中的感动。
有一位男生平时在众人面前总是大大咧咧的样子,甚至有些时候他激烈的情感表达方式还会引人侧目,而他看起来却全不在意。戏剧节这天他扮演了一个乞丐,扮作残疾的样子倒在地上,咬住自己的舌头发出呜咽的声音,扣着一个碗向街边的路人不停乞讨。这个乞丐不是这场戏的主角,他一上场所有人都在笑,但他一直沉浸在那个残疾的乞丐的世界里,把这个大家眼中搞笑的小角色坚持演到了最后。
作为主持人,晓怡在表演结束后真心地称赞了他。这个男生眼眶红透了,忍着眼泪给晓怡做出谢谢的手势。那样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在台下抹着眼泪,不想让自己哭出来,突然又开始大笑,晓怡说她忽然在台上感受到了一种心灵深处的共鸣,理解了这个平时大家看来过分活泼的高大的男生细腻的内心世界。结营的时候,平时嘻嘻哈哈惯了的男生认真对晓怡道谢:“晓怡姐,有机会你要回来看我,如果你没有机会回来的话,你跟我说你在哪里我也可以去看你。”
另一位晓怡向我们提起的男生平时比较内向,总是对人很和气,就算别人开了冒犯的玩笑也不会急眼。这天他们小组给了他一个残障儿的角色,出于剧情需要,他要在台上被推倒在地。场地有限,他被推倒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头,但他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认认真真在地上一直躺到了整场表演结束。
到了最后一天分享的时刻,男生真挚地说:“我平常什么忙也帮不上,能够在大家需要一个人演‘傻子’的时候被大家关注到,已经很开心了,如果大家没有嫌弃我甚至能够为我鼓掌,那么真是一件让生活充满阳光的事情。”
营地星空夜聊(左一为袁晓怡)
把QQ当做留言板
十多天的夏令营之后,挚愿者群里的大家有一天因为一个消息很感动:夏令营里有一位同学的绘画作品真的让大家感到惊艳,但他从前纠结于学画画就是没有前途,或是艺术生一定是成绩不好这样的社会上众多的标签,导师们都很鼓励他,最后他真的去学绘画了。
我的兴趣或特长真的有坚持的必要吗?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学生们有这样那样的困惑,好在晓怡说自己没有离开高中太久,而这些同学们又独特到有时让她能忽略年龄上的差距。对这些因为未知而焦虑的同学们,晓怡说自己也许更加清楚他们缺乏什么,想了解什么,所以才能更好地与他们分享交流。带着平等的尊重,晓怡在组织社探时坚持做引导性的发问,让每一个同学都能参与进来,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自己正在被需要被尊重。晓怡坦言,自己也在这样的互动中受益良多。
那位戏剧节上扮演“傻子”的内向男生,也是晓怡所带的议题组和挚友之家的同学。两人在QQ上交流,夏令营过后这里就好像是一个留言板一样,男生很喜欢在这里给晓怡推歌,但晓怡并不总是能及时回复。不过他不会连着发很多消息,也不会催促“留言板”的主人快快回复,就像报告近况一样,他在这里写下高中里发生了哪些事,有时能从他推的歌曲中感受到他一天的心情。这样留言板式的交流让晓怡感受到男生的细腻,她也会推荐自己最近听的歌,因为看到男生正在慢慢变开朗而开心。
晓怡(二排左三捧花)所在的第二挚友之家
找到“做自己”的勇气
晓怡很怀念线下培训住在旅社时,凌晨一台台闪着光的电脑,这是大家一起努力往一个目标出发的感觉,也是PEER带给她的感觉:每个人都努力做得更好。
在和校方讨论是否要压缩课程的时候,挚愿者里年纪最小的课程营长弟弟承担着很大的压力,每天要熬夜调整,还要筹备大家的课程和自己的活动,第二天熬得萎靡不振还要强打精神,大家对他真是又打趣又心疼。团队里还有明明看上去一身严谨的学者气息,实际上风趣逗乐还能跳爵士popping的轩成,他考古学的专业与性格相差巨大,在大家眼里成了可爱的反差萌。
对晓怡而言,她很感恩能有机会看到这么多独一无二的人和他们各自的生活方式。也许从前的她还缺少一些勇气做独特的自己,但看到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挚愿者坚定自己的生活方式,而且能从每个人身上找到优点借鉴的时候,她也开始反思自己应如何走出舒适圈。“幸好种一棵树的时间是现在,而不是等到十年之后”,这是晓怡在同伴们身上最大的感受。
成都拓展营
从小空间到大空间
晓怡读高中时,学校里的PEER空间举办过一个写诗的活动,大家可以把自己写的诗投进去,在PEER空间的几所学习中互相传递。晓怡至今记得她当时在信封里拿到了一封男生写给女生的情诗,那样蓬勃真实的生命力,勇敢表达的尝试,以及未知的陌生人向你传递的善意信号,成为了晓怡对PEER空间认识的一个注脚。
现在的晓怡也成为了学校里各式活动的组织者,PEER的伙伴们曾带给她的那些令她眼前一亮的体验,也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传递出去。这个夏天,她从PEER的伙伴那里看到了对月经羞耻大胆拒绝的行动,这让她反思,而且现在还想要把这个对大家日常生活的反思带去给她的朋友们。
从PEER到更大的地方,从过去到未来,晓怡在不断探索这个充满未知的世界。
回望PEER空间
在晓怡还是沅陵一中的一位学生的时候,那时PEER空间的挚行者单雨旸对她影响很深,甚至按晓怡自己的话来说:“我觉得我参加PEER去做助教,去做挚愿者也是一路追随她的步伐。”是她的与众不同和闪闪发光的思维让晓怡热爱上PEER空间,在PEER空间的神奇中感到惊叹才让她渐渐了解PEER。
一开始单雨旸是作为语文老师请来的分享者出现在晓怡面前,她所带来的一种外面世界的生活方式深深吸引着晓怡去接近、去探索、去交流,于是常出没PEER空间的晓怡自然而然地和单雨旸成为了朋友。那时还是高中生的晓怡也有这样那样的烦恼,不爱向别人抱怨的她却可以在单雨旸面前舒服自然地说出这些东西,听到她提供的不同思考方式和自己的经历。
单雨旸离开空间之后,晓怡就像现在给她推歌的那个男生一样,会给当时在英国有时差的单雨旸分享自己的想法,两个人很难即时聊天,也不会说那些过分想念的话语,只是分享生活。这样一个不过分亲密又不那么疏远的人在那里,好像成了那会儿的晓怡的一个盼头,因为想要有更多的好消息能和她分享,从而促使自己尽力去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沅陵六中营挚愿者(右四为袁晓怡)
去往更大的空间
聊起PEER对自己生活的影响,晓怡说比较明显的是自己的包容度比以前更广了,能够去包容五彩斑斓的来自四面八方的同学们,懂得尊重每个个体。而且她了解了很多从前从来没有意识到的话题,并在这样的与外界接触的过程中不断在反思中提高。
从打开视野中获益良多的晓怡认为县镇高中的同学们需要更多的启蒙,他们需要看到外面的世界,才能走出去。而对于自己,晓怡也期望在自己的翻译专业上更深入地学习,看到更广阔的世界。尽管认为自己不适合总是待在学校做一名老师,但晓怡有一颗热爱公益的心,希望通过公益这个爱好帮助更多的人。
“非常珍惜和感恩从PEER里学到的东西,希望所有的朋友们在看不到的日子里都继续好好生活,努力前行。”最后的最后,晓怡为PEER的大家送上了她的祝福。PEER之外的空间会是怎么样的呢?仍然期望大家勇敢地写下属于自己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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