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可口的鸭粉，也许就是一把解锁异乡人心灵的钥匙。曹笛与鸭粉姐姐的缘分让我们感到了沅陵人的温暖，也透过她的故事看到了袅袅炊烟背后的生活。生动的县域生活图景也在我们面前徐徐展开。

作者丨曹笛

PEER空间项目部

我是曹笛，2020年秋季沅陵一中PEER空间挚行者，一个怕死却又对什么都好奇想尝试的人，精力十足的探索家，无国界爱心教育(EWB)HR团建文化部兢兢业业的搬砖长工，对人与人之间的可能性拥有无限期望与热爱。

“每个挚行者，都想拥有一位鸭粉姐姐。”本届挚行者们都喜欢这么调侃。

初来乍到，在一片全然陌生的环境里，接收到当地小店和店长姐姐每天的温暖照顾，是一件让人能感受到“此心安处是吾乡”这句话魅力的事情。

而在彼此生命一步一步靠近的过程里，透过鸭粉姐姐的眼睛，我也有幸看到了在沅陵开一家小店才能看到的别样世界。

鸭粉姐姐的故事

  “鸭粉”姐姐其名

鸭粉姐姐这个昵称，来自姐姐店铺的招牌“香味鸭粉”。那时候墙角还没有架起那个霓虹灯“麻辣烫”招牌。

后面鸭粉姐姐自己也经常笑着说：“要是知道后来麻辣烫这么好卖，我当时做牌子就不叫香味鸭粉了。”

不过我一开始，确实是路过被鸭粉新店开业打折的告示吸引进去的。

戴着自家小红帽的鸭粉姐姐腼腆的笑了，“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开店，有什么改进建议欢迎提出来哦。”

我也跟着笑了，“好的，姐姐，我也是第一次来沅陵工作。”

两个人生命境遇中围绕“沅陵”而展开的独特第一次对话，让我们彼此开始建立联系。

朋友圈小日记中第一次记录鸭粉姐姐，

那时还生疏地称呼姐姐为老鸭粉店长小姐姐。

  在沅陵开店

开店初期，鸭粉姐姐说，在沅陵开店成本非常高，着实是不小的压力。

成本有多高呢？日常的水电燃气房租原料开销，要每天收入将近300元才能不亏本，1天近300，一个月，是近9000。而这还不算前期培训，装修和置办器材的费用。

其中，最大的支出是物价和房租。听学生戏称，夏令营的导师姐姐曾说，“我来沅陵之前，还在想物价再高能比厦门高吗。来了之后发现，还真是。”

某天，吃到一份二十块的筒骨子粉。

缘何这么贵呢？

“沅”者，水也；“陵”者，丘也。沅陵，是一座由千山万水组成的县城。

千山，是湘西山地区73%的山地面积，是沅麻盆地的低山丘陵，是必须移山造房的高昂房价成本。

沅陵一中作为沅陵高中界的“最高学府”，鸭粉姐姐的店位于学校大门的斜对面，独特的学区房优势，致使其房租自然更是连年水涨船高。

万水，作为一座三面环水的小城，沅江和酉水在此交汇，一湾九曲的蓝溪河汇入沅江，沅水大桥连贯两岸，县镇中分布着数座大大小小的桥。

沅水大桥上看去沅水的景色。

沈从文曾从此乘一叶小船折返凤凰，蒋介石的飞机也曾在码头的船上停泊运载。

高祖五年始置沅陵县，元修官道，昔日水路交通便捷，往来贸易兴盛，沅陵被称作湘西门户，辰龙关被称作“天下第一关”。

建国后沅水上陆续建起水电站和大坝，凤滩水电站和五强溪水电站更是在湖南规模排名前三。一道道大坝和水电站的拦截，使得水运逐渐落寞。

让我们再转头看向陆运。在2020年的12月，我们这里提到的陆运并非高铁也并非铁路，而是汽车。直至今日，作为怀化第一大县，沅陵，仍是附近唯一一座没有铁路的县城。

在群山中穿行，看晓岚流动于群山中，

确实是独属于这万水千山的美丽景色。

没有铁路直达的情况下，沅陵的万水千山变为高昂的陆运成本和延长的时间成本，重重压向了鸭粉姐姐的店。

  回来的原因

某次打的，遇上半个山东老乡的司机刘师傅，刘师傅说自己在山东做了六年生意后回来沅陵做生意，不到一年就被房价和物价拖垮，改做了出租车司机。

他回来的原因是因为还是想离父母孩子近一些。

鸭粉姐姐也是今年才回来，之前在广东，做着企业和外包工厂的对接工作，工资不低。

在沅陵做生意这么难，为什么鸭粉姐姐还要回来呢？

姐姐腼腆地笑了，

“因为我不想我的小孩被别人叫作留守儿童。”

某一天，鸭粉姐姐给两个小朋友做的豆浆。

鸭粉姐姐刚离开家外出工作的时候，孩子还很小，却活泼可爱。

三年在外，每次回来，鸭粉姐姐都会看到孩子长大了那么多，但却变得不像小时候那么自信，那么敢于探索新鲜事物。

姐姐心疼了，她说，“回来后，听学校的老师夸他上课举手的次数变多了，我心里是真开心。”

想要陪伴在最重要的人身边，肩负这份压力就值得。

鸭粉姐姐的一天

开一家麻辣烫店的日常，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当我提出周末想要来店里观察体验一天的时候，鸭粉姐姐欣然答应了。

这一天，观察者小笛6:30起床，7:00来到店门口。

鸭粉姐姐5:30起床，骑车，开店，把已经熬制一晚的骨汤备好放到门口炉子上煨着，

当我来到店里时，鸭粉姐姐已经买完米粉回到店里。

接下来是去菜市场买经过昨天一天的消耗过后需要补充的各类原料，出发前，姐姐列了小小的单子，买菜时一边核对，一边记录价格。

鸭粉姐姐记录更习惯手写这个细节让我意识到，

智能设备的娱乐、生活、学习等功能使用频率在不同群体是不同的。

三座菜市场之旅，当真是让我体验到了木兰“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的热闹与匆忙。

两个人路上买了两个包子和豆浆，边走边吃解决了早饭。

穿过几个十字路口，走过几个拐角，来到沅陵二中附近的菜市场。

这里的油条又大又新鲜，姐姐愿意为这些油条多走这些路。

买完油条之后，在鸭粉姐姐常去的菜摊挑选鲜嫩的青菜，金黄的玉米与大朵西蓝花。

走回鸭粉店放下刚买的东西，来不及歇一下的我们又赶往不远处的天宁市场，在这里拂开上层蔫蔫的叶子，选出箱子里大捆鲜绿的香菜。

起身后，姐姐神秘一笑，说要带我去她上次寻宝买到软糯芋头的摊点。于是出了天宁市场继续向下走，在通往沅水大桥的最后一条集市，我先后和魔芋、油豆泡以及香干不期而遇。

这香干没试过，弄一点切切涮在麻辣烫里尝一尝。鸭粉姐姐总是乐意去尝试新鲜事物。

对芋头产品有种执念的小笛，也曾经因为念念不忘鲜芋仙中大块芋头的软糯口感而不死心地自己尝试蒸煮过芋头，却发现总是收获令人失望的脆硬。

直到看到软糯芋头的庐山真面目，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之前自信买的芋头，从一开始的品种就错了。

这些来自土地的呢喃，只有像鸭粉姐姐这样双脚踏实踏在这片土地上，和土地一起生长的人才能听懂。

忽又想起费孝通先生曾写过，城里人笑话乡下人的“土气”，但一位城里姑娘来到农村，冒充内行指着包谷说“麦子”的时候，不妨也把旁边人包容的微笑不语译作“笨蛋”。

于是笛小笨蛋拎着轻飘飘没有重量的各类豆制品，和鸭粉姐姐拎着几斤重的芋头，来到鲜嫩整齐的豆芽和抢眼的毛豆旁。

至此，买菜之旅告一段落，回到店里，不过是八点左右的时间。各类菜品被洗干净放在盆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用竹签和皮筋把他们变得整整齐齐。

作品名《一盘豆芽的诞生》

有些大块的蔬菜，像西蓝花、玉米和芋头，要先经过鸭粉姐姐的大刀处理才会交由流水线上的我来串起。

“治大国若烹小鲜”，古人诚不欺我。

每种食材来到手边，都要经过仔细端详，将各类已知信息加工处理，才能得出最优的解决方案。

比如，当上一次很短，这一次很长的香菜都在一个盘子里时，要怎么放？一份捆几根？

在我和青菜搏斗的这些时间，鸭粉姐姐先是在后厨用盐水煮了鹌鹑蛋泡在凉水里等我拿去剥壳串糖葫芦，又把今天用来做鸭粉的鸭子剁好炒制。

鸭子肢解现场过于血腥已做打码处理，

我们还是看鹌鹑蛋吧。

当所有食材都整整齐齐后，就可以一筐筐一盘盘码进冰箱展示柜。食材已经准备好，只等客人的到来。

抬头看看表，不知不觉，已经是十点半了。

趁着客人还没来的时间，我和鸭粉姐姐以及在店里帮忙的鸭粉爷爷一起提前吃了午饭。

午饭有我们今天从菜市场买回来的青菜、姐姐从乡里带回来的手磨豆腐以及香喷喷的芋头排骨。

午饭时间，客人们来了，多是学校下班的老师们，鸭粉姐姐忙着调料，汤菜，我就负责打打下手，摆盘，撒作料和装饰。

忙碌到下午一点半，收拾完厨余之后是鸭粉姐姐可以休息一下的宝贵时间。

短暂休息后，姐姐和我讨论起来，她最近打算上架饿了么，需要出一个菜品种类，于是我们一起写下了初版菜单。

下午姐姐用辣椒熬制了汤料里灵魂角色的红油，把里脊肉、花生米和鸡柳拿去炸了一下，带来更加松脆的口感。

接着姐姐教了我如何调料，打汤，烫菜。掌握一门技能，在这复杂世界里永远是一件令人满足的事，自我效能感也因这些小小的掌握，努力爬升着。

作料中的胡椒粉，是新鲜胡椒一点点研磨出来的，每次撒上，芳香四溢，感受着用心带来的美好。

晚饭是一碗从买菜选材清洗处理再到制作全过程自己为自己做的麻辣烫，我似乎也感受到了洋溢在鸭粉姐姐生命里的这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晚上九点半最后一位客人离开后，我掀开锅盖，看到满满一锅汤已经见底。这是一整天忙碌后最觉得值得的一瞬间。

一切都结束了吗？

尚未，还有收尾以及为明天而做的准备。

鸭粉姐姐清扫了地板，清点今天一整天的收入。厨房里鸭粉爷爷把骨头剁碎方便骨髓在熬制的过程中融入汤内。

然后烧热蜂窝煤。煤气炉虽然烧的更快，但燃气费禁不起一整夜一整夜的消耗。三块的蜂窝煤，如果炉子密封性好，是可以温和地燃烧一整夜的。

骨汤深夜大火烧开后还需要转小火焖煮一整晚，所以鸭粉姐姐和爷爷需要轮流在店里守夜。

和鸭粉姐姐道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回头望向已经熄灯的小店，红色底色上白字写就的香味鸭粉和旁边立着的麻辣烫招牌，那种踏实、忙碌且认真生活的姿态，我愿以仰视的姿态回望。

有时也会做梦，

开一家小店，感受岁月的轮转变换。

碗里春秋，四时风物，人间烟火——

都自有它的迷人之处。

秋天，鸭粉姐姐递给我一颗黄澄澄的柿子。

冬天，街边摆的柿子挂了霜，

是露珠般晶莹剔透的红。

碗里春秋

  一碗麻辣烫的变化

每天定点去鸭粉姐姐家打卡午饭或晚饭，姐姐家盛麻辣烫的碗从未换过，明黄的大碗，捧起来沉甸甸的。

而我的相机却悄悄见证了在这一碗麻辣烫中曾掀起过的丝丝缕缕春秋变换的风波。

给姐姐出谋划策说可以拥有煎蛋，当天就拥有了煎蛋。

培训时鸭粉姐姐学了十八般武艺：肠粉、手抓饼、奶茶、潮汕粥、香味鸭粉…….唯独麻辣烫是买课程培训大礼包赠送的。

“那时候天天窝在家里给家人摊吃，吃到亲戚邻居路上看到都躲着我走。”

却没曾想到，鸭粉最初的销量并不理想，一开始准备为家乡带菜的麻辣烫反倒无心插柳柳成荫般的热闹起来。

和六中挚行者卉卉子一起吃麻辣烫，

鸭粉姐姐贴心地给我们煮了原味浓汤，

又配了一份辣汤蘸料。

开一家美好的小店，是灵活多变与温柔体贴的结合。

其实最初，装在这明黄大碗里的麻辣烫并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开业第一天，一位美食博主来店里点了份麻辣烫，吃完皱皱眉头。

“这真的不好吃哦，听我的，汤底要这样调。”

姐姐初学的广式中草药麻辣烫并不适合沅陵人的口味，去掉草药重新调制之后，反倒口味宜人了起来。

改良版的原味骨汤香浓可口，成为不吃辣星人小笛每天定点打卡的重要原因。

一碗麻辣烫里，藏着用心的秘密。

上桌前最后撒上的细密胡椒粉，是新鲜胡椒一点一点碾磨而成。这样制成的胡椒粉配料比直接买成品香气浓郁得多。

一碗麻辣烫里，也藏着变化的无穷以及如群星般闪烁的奇思妙想。

不安于每日循规蹈矩安排固定菜品的鸭粉姐姐，每碗麻辣烫中都有小小的新奇的变化。比如这一天，麻辣烫中多了熏制鸭胸肉和甜甜的广式腊肠。

这一天碗中香滑可口的鸡蛋干和香干，正是上篇提到早晨和姐姐一起探索市场时买回来尝试的。

这一天碗中多了鲜香的肥牛卷和紫薯面条，鸡柳先用油炸过，在麻辣烫中香脆可口。

某天带着自己淘宝的香肠去鸭粉姐姐家说想要拥有炸香肠，姐姐说“那刚好，来尝尝新配方的汤底。”

端上来的麻辣烫芳香四溢，这次是用纯鸡汤熬制的新品麻辣烫，配上鲜脆的竹笋，冬天的暖意洋溢在碗底。

在那之后，我还见证了一碗香浓的番茄汤底的诞生，乡里刚拔出来的萝卜，有嚼劲的毛肚……

一碗麻辣烫之中的春秋变化，是心意和巧思悉心呵护的结果。

这学期沅陵三次全城停电，

我也成功在充电白灯稍稍昏暗的灯光下享受美食。

  别样艺术家之约-探店之旅

艺术家之约究竟是什么呢？大约是每周腾出两个小时，专门用来滋养你的创造意识和内心的艺术家。艺术家之约最原始的形式是远足，预先安排好，轻松赴约，不受任何干扰。

带着你内心的艺术家出去散散步，关怀他，照料他，倾听他说话。你要是想找借口逃避，借口信手拈来。“我都穷得叮当响了”是引用率最高的托辞，可是谁说约会就一定要大把掏钱？

你内心的艺术家是个孩子，对他来说，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光比花的钱要重要得多。逛逛旧货店、独自去海边、独自去看部老电影、去水族馆或美术馆走走，这些约会花时间，但不会花很多钱。记住，在时间方面给予并兑现的承诺是最至高无上、最难得的奉献。

对自己承诺，每周都去赴一次艺术家之约吧！然后你又会发现，自己热衷于闭锁心扉的那一面总是想摆脱这个约会。你会看到，这段神圣的时光多么容易被其他事情侵犯，学会抵御这些入侵吧。

最重要的是学会倾听你内心的艺术家对于你们共同出游的感受和看法。例如，如果你一次又一次地带他去充满文艺气息的成人场所，他可能就会嚷嚷说：“哎呀，我真讨厌这些装腔作势的地方！”

他的话你要听进去！他正在告诉你，你的艺术需要融入轻松自在的气息，少许的乐趣能让你的工作像是在玩乐。我们忘记了，所有好作品的关键都是与想象嬉戏。本书的目的就是增强我们创作好作品的能力。

可能你会发现自己想要逃避艺术家之约。要知道，这种逃避源自一种对亲密关系的畏惧，准确地说，是对你和你自己的亲密关系的恐惧。

只有花时间与你内心的小小艺术家独处，才能从根本上滋养自我。在乡间徒步远足，独自去海边看日出或日落，随性去一座没去过的教堂听圣乐，逛逛有异国风情的地方……这些都会让你内心的小小艺术家很享受。不过，他也有可能更喜欢保龄球。

——《唤醒创作力》茱莉亚·卡梅伦

今年和朋友进行唤醒创作力的练习，对自己启发最大的正是艺术家之约。某年某月某日来到某地去开放接受信息与肆意汇聚灵感。

和鸭粉姐姐的探店之旅可以说是别样的艺术家之约。

美团上开了一家砂锅麻辣烫，生意红火，鸭粉姐姐便带着我风风火火地前往探店，去时的忐忑心情在来到店内一探究竟后终于放下心来。

牛骨熬制的汤底和姐姐的三骨汤底不相伯仲，除去使用辣椒精的辣汤这一不健康选项，番茄浓汤底料也是这家店的一大特色。

在琳琅满目的原料中，鸭粉姐姐也种草了清甜可口的紫薯糯米丸和富有湖南特色的血粑米肠。

回到自己的店里，两个人兴致勃勃地研究如何用罗宋汤的原料研制改进番茄味麻辣烫汤底。

为了解鸭粉的改进方法，和鸭粉姐姐也去品鉴了一番鸭肉煲。鸭子的炒制入味是鸭粉拥有灵魂的关键一笔。

和大批饲养的骨子鸭相比，用马底驿散养的番鸭制成的鸭粉，滋味确实更胜一筹。

多出门看看这世界的奇妙，就永远都会有这孜孜不倦灵感的生发。

  灵感火花

新事物的创造不是靠聪明才智，而是源于我们内在需求的玩耍本能。创意之心只愿与它喜欢的东西玩耍。

——荣格

当灵感的火花跃现时，就抓住那闪光吧！

尝试不同的丸子组合，这张摄影也用在了店铺外卖中

外卖是姐姐今年的又一个新尝试，从线上菜品更新的绞尽脑汁，到推出新优惠组合的奇思妙想，再到线下接单和姐姐两个人的手忙脚乱。

这些全部都是新奇而独特的体验。

朴素的鸭粉也逐渐升级为有青菜、有不辣的红油汤底、有酱辣椒和酸豆角的豪华版。

打算推出饮品组合的某一天，有幸尝到鲜榨橙子汁。

作为外卖的赠品，姐姐将红糖糍粑也加入了她的豪华外卖礼包。

外酥里内，红糖的甜香与黄豆粉的醇香，配上糯米Q弹的口感，是我最爱的味道。

“你有没有吃过麻辣香锅？”

“有啊，而且它在缅甸也很火。”

“今晚要不要来尝尝？”

锵锵锵，有幸见证一碗不辣的麻辣香锅在麻辣烫店里的诞生。

照例踏进姐姐的店门，照例被意料之外的惊喜砸中，是一碗足以解我思乡之情的炸酱面。

一开始的白色细面换做黄色油面之后，姐姐把价格定在亲民的7块钱，这是学生们可以日常负担的起的花销。好吃爽口的炸酱面成为店里的第二道招牌。

学生们放月假那一天，姐姐提前准备了二十多份油面，最后还是忙到应接不暇的地步。

真好啊，这些小火花似乎划破照亮了一小片天地呢。

四时风物

  季节限定，风物相赠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一年四季自有他的节奏和韵律。

在一家与土地链接紧密的小店，自是能透过店铺季节限定的友情赠品，感受到四时风物的魅力。

秋天，姐姐家地里的番薯熟了，收获一枚金灿灿的番薯，是淡淡的甜香。

没想到第二天，又收获了一枚黄橙橙的番薯，这次是绵软的香甜。

意犹未尽问姐姐之后还有没有机会收获橙色番薯，姐姐也一脸惊讶，从地里刨出来的这一堆番薯里，似乎只有这一个是橙色的。

一天坐在店里，看到鸭粉婆婆（鸭粉姐姐的妈妈）正一边扭着什么小东西，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

听婆婆介绍，这是山里的一种野果，叫做给噶（geiga），婆婆刚在街边买到，5块钱两捆。

忍不住跟着吃起来，口感和酸角一样黏糊糊又脆脆的，但是完全不酸甜津津的有酒酿的味道。

冬天是萝卜的季节，姐姐家的马底驿萝卜完全没有超市萝卜的苦涩，炖菜时是软绵清甜的味道，研制成酸萝卜也是酸甜爽口。

最令人惊艳的，是鸭粉婆婆巧手腌制的萝卜根。以萝卜靠近表皮的部分，加入一点点香醋白糖辣椒粉和研磨的胡椒粉腌制。

吃起来有胡椒辣椒的浓郁的芳香，脆，甜，酸，再加上舌尖一点点辣麻的刺激，是丰富到极致的味觉体验。

山上的野柿子，霜降前开始成熟，这个季节尚且生涩。

想起在友毅思乡土阅读课上和学生们一起看《了不起的村落》，讲到一种草叫做告别草。

图片源自纪录片《了不起的村落》

用它和绿茶浸泡的柿子涩味消失，却保留了清脆爽甜的口感，吃起来像脆黄桃。

学生们看时惊奇地喊道，老师，这种草我们这里也有，脆黄桃一样的脆柿我们也喜欢吃。

图片源自纪录片《了不起的村落》

冬天满满陈列在店门前的柿子，颗颗挂着霜，红如吹弹可破的露珠，只消一咬破便涌现整个冬天。

酱辣椒和酸菜也是来到沅陵后了解的新事物。用盐和生姜腌制的酱辣椒，鲜香可口，比剁椒还要好恰。

沅陵的酸菜和我所理解的韩国泡菜或山东酱菜是完全不一样的风味，制作过程并不会加入任何重口味的调味料或酱汁，而只是把洗干净的青菜放入大缸底等待微生物的魔法作用，吃来有微微的酸，自然爽口。

漫山遍野的野菜与野菌也是大自然慷慨的馈赠，生长于连绵雨季的金黄菌子煲汤也依旧香脆，吃到一种名为麻羊枯的野菜，香气馥郁。

夏秋也是漫山遍野的野板栗的季节，打下来去壳剥皮，用来和漫山遍野跑的鸡一起煮制，是香甜的板栗鸡呀！

沅陵每条街道的拐角处，都架起铁锅和沙子翻炒着糖炒栗子。滋味更妙的是摘下来自然阴干的生板栗，甜津津好吃到双手和嘴巴真的停不下来。

冬天，是蒸糯米做酒酿和打麻糍的季节。姐姐用自家糯米自制了红糖糍粑，街上是油炸粑粑的滋滋声响，烤粑粑的绿豆馅软糯咸香夹白砂糖就是吃不腻的甜口。

季节限定，自有大自然的风物相赠。

人间烟火

  敬请期待下篇

看《面包和汤和猫咪和好天气》这部剧时，最喜欢和羡慕的，正是开一家小店的温暖，将自己绑定在鸭粉姐姐家吃饭，我看到正是这走下荧幕的生活气息，或许更确切地说，正是这荧幕故事的源头。

我所相信的人与人关系的新可能，在下篇清澈敞亮的烟火气息里等待你的开启。

那么暂时挥手作别，让我们下篇再见。